只要能比起初见之时,与她稍稍再靠近一些,他便已觉得足够。
他最不希望的事,便是孙芙蕖从始至终,皆与他那般生分。
若说先时他请孙芙蕖前去密室,是想知道她对那些刑罚,会有何种态度。
那么当孙芙蕖亲手拷问起御史丞时,他便懂得,她与他恰是同一类人,对彼此理当惺惺相惜。
事后他思来想去,决定在抛尸这夜,再次将她请来。
毕竟,她确与赵深有情,但明明与她极为相似的他,才更该被她青眼相加。
他并非有意将赵深与她拆散。
但鬼使神差般地,他有意向她示好,让她瞧清楚他与赵深,谁才是更与她般配之人。
横塘水底的那番景致,她必定会喜欢。
若她见过,便能够越懂得,他和她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。
更何况,他知道“情”
之一字,万万不可强求。
巧取远胜于豪夺,他要做的,是蚕食她全部的真心。
她明明就对他并非毫无情意。
不然她为何要对柔良屡下杀手?
若他一步步向她凑近,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,静静地对她展现出来,他们那诸多的相似之处……
那么等到她幡然惊醒,看透她自己的心意,也看透赵深远不如他,自然而然便就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,去爱与她真正相配的人了。
韩愫不紧不慢,悄然编织起一张极为细密的网,决心要对孙芙蕖徐徐图之。
而第一步,便是带孙芙蕖去横塘的水底,将他的秘密彻底对她交予。
孙芙蕖怕到有些腿软。
因为无力反抗,她几乎是被韩愫半拖半抱,带入了这片幽碧的深水之中。
二人涉水,朝着横塘的中心缓缓步去。
水面堪堪没过胸口之时,韩愫不再前行。
他握紧与孙芙蕖相牵的手,示意她深深吸气,继而俯身,随着他一并沉潜下去。
孙芙蕖身在水下,并不能长久闭气,但韩愫耐心甚好,始终在等着她睁开双眼。
他没有松开与她相牵的手,于是孙芙蕖便也无法起身,浮到水面上再度呼吸。
裙裳已然湿透,胸腔被水挤压,孙芙蕖头脑越晕眩。
若她仍不睁眼,便唯有与御史丞一般下场,沉尸于这塘中。
孙芙蕖还不想死,所以尽管遭受韩愫逼迫,她却也最终顺从,朝不远处的水底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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