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一幕让叶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湖面上,露娜跪在冰层中央,银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,却掩不住梢跳动的火星。她双手撑在冰面上,每一次呼吸都让周围的冰层融化一片,蒸腾的热气在她周身形成朦胧的光晕,宛如置身于沸腾的温泉之中。
"喀嚓——"
叶枫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,他注意到湖面已经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,以露娜为中心向四周辐射。更令人心惊的是,少女背后的火焰纹身正在剧烈闪烁——那是一朵盛开的赤色蔷薇,每一片花瓣都缠绕着荆棘般的黑色咒文。纹章边缘流淌着熔岩般的金红色光芒,在月光下妖异非常,仿佛有生命般随着露娜的呼吸起伏。
冰层在高温下出"嘶嘶"的声响,融化的湖水化作蒸汽升腾,在寒冷的夜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,又瞬间被高温汽化。露娜周围形成了一个奇特的气旋,冰与火在其中交织,宛如一场微型的天象异变。
“露娜!"他顶着热浪又向前半步,靴底传来皮革焦糊的气味。
少女回过头,熔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痛苦与恐惧。她目光痴痴的,半晌流下了两行清泪,泪水还未落地就被高温蒸成白雾。
她张开嘴想说什么,却只吐出一团炽白的火焰。
叶枫读出了少女的唇语:快走。
叶枫只觉自己的脸滚烫无比,汗珠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流淌,他下意识地用手抹了一把脸,却现手触摸到的皮肤热得烫。
看着渐渐走近的少年,露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但很快,绝望又重新占据了她的眼眸,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。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,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,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。她不知道自己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,死在自己体内爆的力量之下?亦或是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?
恐惧和绝望充斥着少女的脑海。
"别过来!你会死的!"不知道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,还是某种求生的本能被激,露娜忽然找回了说话的能力,她声嘶力竭地朝着叶枫吼道,声音在空旷的湖面上回荡。
叶枫闻言,脚步猛地停下。此刻,两人之间的距离,已经够他们清晰地听到对方的话语。
“露娜,你别激动,你只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。"叶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,试图安抚露娜那濒临崩溃的情绪。
焦躁不安的露娜,听到叶枫的话,微微一怔,随后呆呆地看着他,眼中的疯狂与绝望渐渐褪去了一些。半晌,她痛苦地摇了摇头,声音带着哭腔:"来不及了,我已经压制不住了。"
"你有没有想过,你这种情况并不特殊。"叶枫凝视着露娜的眼瞳,那原本湛蓝如宝石般的眼眸,此刻已被赤红填满,裹挟着无尽的绝望。
露娜麻木地看着叶枫,眼中满是迷茫,显然不明白叶枫话语中的意思。"你想啊,"叶枫紧紧注视着露娜的眼睛,试图将力量传递给她,"以前肯定也有魔女对不对,她们肯定也经历过你这种情况,但她们不也一样挺过来了吗。"
"那么多魔女也没有谁是因为自己力量觉醒而死的啊?相反,还因为力量觉醒获得了凡的能力。"
露娜的耳朵微微动了动,原本死寂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生气,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急切地问道:"真的吗?"
"那不然,魔女都要觉醒的,你现在就在觉醒,等你觉醒之后,你就能掌握这股力量了,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。"叶枫继续说道,声音坚定而有力。
突然,一股热浪扑面而来。叶枫感觉自己的眉毛都要被烤焦了,皮肤传来灼烧般的疼痛。他不得不后退几步,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露娜。
"我可能需要很久很久,“露娜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,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"你能等我吗?"
不能久留了。叶枫能感觉到露娜四周的热量正在攀升,自己得逃命了。他对着露娜点了点头,"你别怕,等你睁开眼睛肯定能见到我。"
被热浪推出去的瞬间,叶枫看到露娜仍注视着自己,他不禁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在孤儿院门前分别的时候,那时少女的眼神也这么委屈,像被抛弃的小狗。
"咚!"
叶枫重重落在地上,他没有丝毫犹豫,爬起身子就往后面跑去,他可不想被露娜爆的余波烧个精光。
他用尽吃奶的力气跑着,不知过了几分钟。
"轰!!!"
震天的巨响在身后响起。
热浪在身后炸开的瞬间,叶枫感觉后背的衣料正在碳化。他扑倒在雪地里翻滚数圈,梢卷曲的焦糊味混着雪水腥气钻入鼻腔。当他挣扎着回头望去,瞳孔中倒映出末日般的奇景——整个贝加尔湖仿佛被天神掷入熔炉,沸腾的水柱裹挟着碎冰冲天而起,在百米高空绽放成冰火交织的巨型蔷薇。
“露娜——!"呼喊被轰鸣声吞没。叶枫死死抠住冻土,看着湖心升起直径三十米的苍白火球。
"她应该没事吧。"叶枫喃喃道。他虽然之前安慰了少女,可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还没有觉醒的魔女,真的会如何他也不知道。
一边担忧着,叶枫一边向湖面走去。月光下,湖面已经重新结冰,但中央多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凹陷,边缘的冰层呈现出奇特的螺旋纹路,仿佛被什么力量刻意雕琢过。冰层下的湖水不再清澈,而是泛着淡淡的蓝光,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神秘的能量。
叶枫小心翼翼地靠近湖心,每一步都踩在冰层上出"咯吱咯吱"的声响。当他终于来到圆形凹陷的边缘时,眼前的景象让他屏住了呼吸——露娜静静地悬浮在冰层之下,周身被一层薄薄的冰晶包裹,仿佛沉睡在冰棺中的公主。她的银在水中轻轻飘动,背后的火焰纹身依然在闪烁,但已经不再狂暴,而是以一种温和的节奏明灭着。
“露娜"叶枫轻声呼唤,声音在空旷的冰面上回荡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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